“你也不懂如何做皇后,却得到多少人处心积虑而不可得的丹茜宫。这还不够说明,世上有所谓的运数吗?”废后意兴阑珊地拾掇棋子,一双手仍然是素盈记忆中的纤细,举动之间美得引人注目。
素盈漠然说:“相信命运,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。”
“命运存在,只是我们不知道。”废后缓缓将面孔转向窗户方向,说,“凝……二十年来,我们是朋友、手足、同谋、对手……无论形势如何改变,唯一不变的是知彼若己。阴险的离间,不知经历过、识破过多少次,可你第一个谎言就蒙蔽了他。不可思议。”
素盈知道琚含玄有个字为“凝”,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叫他,有点不习惯,淡淡地说:“从不说谎的人,第一次总能够成功。”
废后轻吁之后陷入沉默,神情中忽然显出疲惫,让人察觉她已经不再年轻:“有时我想,如果那时候,没有纵容荣安夺了你的未婚夫……”
素盈面对面正视她的眼睛,平静地回应:“但你不是妄想尝试后悔药的人。你不会去想,已经发生的事情重来一遍,结果会怎样。”
废后看了她一眼,轻轻地点头,又像假装否认似的,顺势将头低下,摩挲手中棋子,神情寥落地唏嘘:“以前,有人对我说,人生是无数偶然与无数必然的唯一结果。以‘如果’为开头的事没有发生,也不会发生。我将这话奉为至理,一步一步,务求看穿因果,担起丹茜宫的分量。结果,踏实辛苦编织的人生,不过是上天为一个小丫头铺的台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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